不可将信用“泛道德化”
郭生祥将整个信用区间描述为【0,1】,0代表完全不信,1 则代表完全信任。这个区间1/2 处是划分“信”和“不信”的中间线,其中在【0,0.5】区间叫低信用比率区,而在【0.5,1】区间叫高信用比率区。
根据统计,假设在【0.382,0.618】之间称之为信用稳定区间,或者叫诚信区间,那么不稳定的低信用区间就为【0,0.382】,常称之为不诚不信区间,而高稳定的信用区间就在【0.618,1】,常称之为信用区间。
0.382 与0.618 都来自于一个神奇的数字—黄金分割率。我们固然不能要求整个社会的信用如黄金分割一样完美,但这一区间描述却体现了信用运动的一般规律。
郭生祥认为,这四个区间的运动是相互递进的,如果没有前一个基础,就没有后一个运动的可能。四个比率关系合起来构成了一个统一的信用比率区间。但这不是一个静态的区间划分,其描述的人类信用运动状况是滚动循环运动着的。
仅是描述信用状态并无多大现实意义,信用区间滚动循环规律的更大作用在于:根据这一理论,我们可以分析判断一个行业、一个领域、一个社会所处的信用阶段,根据其特点可分析选择信用判断、路径,信用方式、方法,从而做出科学的决策。
坦然面对当前社会
在中国,对于“信”的初始解释应该追溯至《说文解字》。这部国学经典对“信”字的解释是: “诚也,从人从言,会意。”可见“人”“言”称之为“信”,即人说的话叫“信”,人的言论应当是诚实的。
这当然是一个道德问题,但在郭生祥看来,过于泛道德地看信用,不是一个好现象。信用有规律性,如果对信与不信打上了太多的道德色彩,就会忽视对其规律性的认识。一方面我们需要加强道德领域的建设,强调自我约束和外部约束,但也要重视对其规律性的认识,而且要保持与时俱进。
孔子曾说:七十从心欲。也即人到了七十以后,对于知识、生命现象和规律有了较为深刻地认识,很多会变成一种习惯和自觉。
信用也如此。信用文明要达到一定的程度需要一个内在和外在结合的过程,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在转轨时期,在激烈的文化冲突面前,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匹配。而中国的信用文化不同于其它文化,有自己的特殊性和特殊规律。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是中国对信用文化概括出来的一句流行语,郭生祥认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揭示了中国文化对信用文化的一种复杂心理与心态。因而,中国人虽自古倡导诚信,但其信用文化却存在三大缺点:
特别重视伦 理、道德,强调为政治服务,没有重视它的经济性,因此,不能推动商业社会的形成;
缺少运动的、辨证的观点,因而,其学术思想桎梏人,没有科学的进步;
缺少制度与法制,不能建立起更高的文明大厦,总在农业社会徘徊,前进不到工商社会。
国人也往往片面地拔高信用的作用,认为信用是治国之术,高估了信用宏观性的一面,尤其是政治道德方面,由于过分地强调信用选择后的秩序性、社会性、制度性,部分掩盖或忽视了信用选择时的自由性以及在选择时技术性的一面;有许多人过于从道德层面讲信用,事实上只讲了信用诚信的一面,却忽视了信用法制的一面,还忽视了信用“以信为先”的自然属性。
此外,人们对于当前信用缺失的现象往往相当不安。但郭生祥认为,信用本自由,它要求环境相对宽松。我们不可能要求当前的信用状况一夜突变,其间的反复往往不是一时一地的得失,而是几代人的得失。
在三聚氰胺事件之前,郭生祥就曾提醒国内企业界:各个领域的高发、频发信用问题即将全面出现。虽然目前国内无孔不入的“反信用”已经具有了深厚的土壤,并且已经形成了特殊的利益信用链和信誉面,但这还不是反信用的高峰时期。在他看来,根据信用思想、信用信念、信用信仰、信用利益链、信用信誉面的周期性,未来30 年都会是中国信用的恶劣时期。
然而,事物到了极端都会走向对立面,对于反信用也是一样。郭生祥声称:即使我们现在任其自然,这个毒瘤大约30 年一个周期也会自我萎缩和消融,因为正义的信用不可能完全被消灭,一样会慢慢起来,并最终取代负面的信用。